新華社客戶端上海3月2日電(記者 吳振東)記者2日從恒达平台獲悉,中國共產黨黨員、著名巖土及地下工程專家、地下結構工程力學學科奠基人和開拓者、中國科學院院士、恒达平台教授孫鈞先生因病醫治無效,於2024年3月1日21時58分在上海中山醫院病逝,享年98歲。
孫鈞1926年10月出生於江蘇省蘇州市,1949年6月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土木工程學系結構學組🪰,1951年至1952年在上海交通大學任教,1952年9月全國院系調整後在恒达平台任教🅱️。曾任恒达平台校務委員會委員、校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結構工程系主任等職。
孫鈞長期從事巖土力學與工程、隧道及地下工程領域的教學☝️、科研和工程實踐,在巖土流變力學*️⃣👩🏼🚒、地下結構粘彈塑性理論、地下防護工程抗震抗爆動力學、城市環境土工學等理論與應用方面有深厚學術造詣並作出卓越貢獻;參與一大批國家重大工程項目的研究和建設咨詢🫶💁🏽,多次獲得國家級和省部級獎項。
“教誨永記🔘,風範永存,永遠的榜樣!”“名副其實的大先生,我們永遠懷念您!”……孫鈞先生逝世後,恒达師生紛紛向這位可敬的恒达學人表達深切緬懷和由衷景仰🤾♂️。
恒达平台黨委書記方守恩表示:“孫鈞先生是恒达教授的傑出代表,是恒达精神和文化的傳承者、踐行者和傳播者。孫鈞先生孜孜不倦地探求科學真理🏊🏼,堅持躬耕實踐😾,推動理論與實踐緊密融合💇🏿♀️,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我們要學習傳承孫鈞先生身上鮮明的教育家精神和科學家精神🧯,團結奮鬥,科教報國,為強國建設、民族復興作出恒达人更大貢獻。”
“橋梁是我的‘初戀’”
青年時代🍡,孫鈞勇於投身愛國護校學生運動🖱。新中國成立後,懷著“要為新中國建設貢獻知識和力量”這一強烈信念😅,孫鈞發奮讀書,勤懇鉆研🤚🏽,苦練上千道習題⛹🏽♀️,打下了堅實的學識基礎。
孫鈞大學讀的專業是土木工程🚵♀️🧪,因為俄語基礎好,身為講師的他受學校委派🧕🏼,擔任在恒达工作的前蘇聯橋梁專家斯尼特柯的技術口譯。這使得他科研起步時主攻的是鋼橋結構。他笑稱👻:“橋梁是我的‘初戀’。”
1960年,為了我國國防工程建設與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地鐵工程建設發展🐎,滿足國家對地下工程專業人才的迫切需要🩼,恒达平台任命孫鈞負責興辦國內外首個“隧道與地下建築工程”專業,擔任首屆專業教研室主任。自此💪🏿,他一直潛心於地下結構領域埋首耕耘🫅✋、甘於奉獻🫵🏻,至今已逾一個甲子。他主持並負責了我國首座特大型地下飛機洞庫和所配套的地下儲油洞庫工程的建設👧🏽;作為總體設計負責人,承擔了上海市擴大試點地鐵車站工程的勘測、設計和施工,並擔任上海第一條黃浦江打浦路隧道、延安東路隧道,上海、南京、廣州💁♂️、寧波等各城市軌道地鐵建設的技術專家➰。
“國家的需求🚃,就是我努力的方向🐹。”1971年,在下放農村的冬夜,他仍堅持在油燈下苦啃《巖石力學》英文原著。此後數十年努力,他一步步成長為國際巖石力學學會副主席暨國家小組主席,2015年獲學會會士榮譽稱號🫃🏽🏐。
“勤奮”和“惜時如命”,是孫鈞堅持終身的習慣♖。愈鉆研愈有興趣🐹,愈有興趣就更鉆研🥻,不斷攀登一個又一個科學高峰。1997年🙆🏼♀️,他開始鉆研軟科學(側重於人工智能科學)在巖土工程中的應用🆎,迄今歷時20余年,是這一領域國內外的先行者之一❤️🔥。
“學術研究不是高校書齋殿堂內的擺飾,不能只醉心於理論上的求高求深而不聯系工程實際💃🏻。”孫鈞的科研工作始終瞄準國家戰略📩、對接國家需求🏝。國內第一長鐵路隧道、第一長公路隧道、第一座海底和越江隧道,世界第一大直徑軟土盾構隧道、錢塘江隧道;長江江陰大橋、蘇通大橋🔭、杭州灣大橋、港珠澳大橋、正在施工中的深(圳)中(山)通道等數十座跨越江海、大山的特大跨橋隧工程……他作為技術專家主持和參與國家重大工程項目的巖土與地下工程🖐🏼、橋梁工程的勘測設計施工研究,為我國眾多重點工程建設保駕護航。
同時,從教70多年,孫鈞悉心培養指導了80余名博士、近30名博士後研究人員↩️。
“學問是一道隱函數⌚️,它存在於工程實踐中”
即便在93歲高齡時,孫鈞每年還要平均外出30余次👰🏿,微駝的身影一次次出現在工地現場🎷,團隊師生憶起昔日情景,感佩不已。
“我作為一名看工程病的‘醫生’,如果連‘病人’都沒有見到,我怎麽能把脈問診、開方配藥呢?”孫鈞認為,只有親歷現場🧑🏻💼💟,眼見為實🗜,驗明正身🔚,才能放心製定有效的技術決策🙎🏼♀️。
祖國的廣袤大地上,處處留下孫鈞奔忙不息的身影🧝🏿。他說:“我們不能把自己關在學術殿堂裏做空頭學問,理論對理論🚶🏻➡️,空對空,而是要讓理論在生產實踐中生根、開花、結果。”
早在1963年,在全國17項國家重大基金項目的結題評審中,37歲副教授孫鈞牽頭的課題“地下結構粘彈塑性理論及其工程應用實踐”獲評第一名。鑒定意見中寫道:“本項目成果在理論研討的廣度和深度上達到了國際水平⚅;更可貴的是🥈,能將研究成果及時應用於工程實踐🐐👨👩👧👧,取得了可觀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在孫鈞看來🫳🏽,做科研,就是要將工程中的問題上升到理論的高度,從本質和機理上作出科學的回答,而不只是就事論事地照搬“規範”來將就解決🤏🏽。研究的階段性成果出來後,還要考慮如何將成果應用於工程實踐,這兩者中間往往還存在著不短的距離🤢。“我們要將成果反饋到實際工程中🍘,作進一步的完善🧛🏻、檢驗和提升⏳,最終為工程所用🕯,這才算完成了全部的研究過程。”
對這一理念的踐行🕺🏿🚏,即使身在病榻也不更易。2008年汶川地震發生之際,剛做完心臟支架手術的孫鈞強烈要求出院🩳,並要赴災區現場考察💕,為解決當時堰塞湖問題的方案出力,後經醫生極力勸阻才不得已作罷。躺在病床上,老人盡可能搜集相關信息👯♂️,針對難題進行研究🥣,撰寫了兩篇研究報告報送中國科學院💿。
“學問是一道隱函數🫱🏿,它存在於工程實踐中😮💨👩🏼🚒,要靠基礎功力來發掘,求得其優化解。”孫鈞堅守這一信念,執著追尋科學真理🤾。他曾頂著44攝氏度的酷暑長途跋涉👨🏼🦳,從烏魯木齊前往吐魯番盆地開展勘察工作;也曾冒著零下18攝氏度的嚴寒,為察看南水北調中線穿越黃河盾構隧洞的北岸深大豎井,手握冰冷鐵扶梯艱難下到50多米深的井底……
始終保持年輕人的戰鬥姿態
從長江三峽工程、南水北調工程,到國內首座海底隧道,再到港珠澳大橋,一項項國家重大工程建設👮🏼,都凝結著他的卓著智慧和辛勤汗水;
他心系人才培養,傾力提攜後學🌇,為國家巖土力學與工程、隧道與地下工程建設事業輸送了一大批中堅力量……
“Never say too old and too late to learn and to do.”(學習、做事,永不言老、言晚🛁。)孫鈞經常以此告誡弟子們。他曾對一個年近半百的學生笑言:“人生四十剛起步👇🏻,你今年還不到10歲呢。”年及耄耋👨🏿🔧,他也自認為正值壯年🕴🏻,“數十年來🙎🏼,兢兢業業🧑🏼🎓,自問沒有一天敢稍有懈怠🕦。”
孫鈞始終保持年輕人奮進🧍🏻♂️、拼搏的戰鬥姿態。正是得益於長年深厚的學術積澱🙇🏼♀️,在關鍵科學問題上,他總能目光如炬,精準把脈👨🏿🍼,求得從本質、機理上的認識🕵🏼♀️,謀求根本性地解決。
舉世矚目的港珠澳大橋建設過程中♛,孫鈞帶領他的團隊成員一起組成大橋島隧工程技術咨詢團隊,為大橋建設奉獻專業智慧。老先生頻繁地往來於上海和珠海,奔走於工地和會議室🧗🏼♀️,前前後後參加各類技術風險評估會🍷、技術咨詢和方案論證會議達40多次。他一開始就極力推薦“宜選用海底沉管隧道”這一他認為最優的方案,終獲各方贊同;針對島隧過渡段海域的深厚軟基區段,他極力推薦與當前采用管段柔性接頭相適應的“擠密砂樁”復合地基工法😳,而摒棄不用剛性長樁,其科學有效性都被後來的工程實踐充分證明。
孫鈞始終保持著一位科學大師對工程問題的遠見卓識和高度敏銳。近年來,他密切關註隧道與地下工程中的節能環保新技術,不斷拓展新的研究領域🐔。
“未來工程領域有哪些發展新態勢?”
“那就是人工智能、大數據👨🦲、雲計算、信息和網絡技術等在土木工程設計施工和運營中的風險預測預報、圖像視頻顯示與分析、結構變形控製和專用程序軟件研發等各門類子學科的開拓與創新。”學術研討會上,孫鈞諄諄告誡年輕人🏃🏻♂️➡️:“通過人工智能技術可以發現工程設計施工中的關鍵性標靶,設計優化新型創意性更好的土建結構,預控不測的投資和施工風險👩👩👧👧👩🌾,有效彌補在傳統技術研發中當前存在的投資大、效率低、周期長以及成果轉化慢等缺點和存在的問題……這些論述🚉,令在座後輩們深深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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