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諸葛漪
寺廟留下🤾🏿,僧人搬家🧑🏻🦯➡️;老宅“留學”👩🏼🎤,物是人非;古墓被掘👷🏽♀️,滿目瘡痍……從西安興教寺“申遺”之爭,成龍捐獻古建築給新加坡👩🏿🌾❓,再到早前南京古墓被破壞,春季萬象更新,是“破土動工”的好時節,“文化遺產”由於歷史原因占據了優越位置,發展潛力蔚為可觀,常成了首要“破土”對象。保護聲浪此起彼伏,每次都能成為網絡熱點🔉,時間一長,卻在現實面前冷下來🏇🏻。再有文化的建築扛上“發展”大旗,也得“松松筋骨”、動一動。
沒有僧人的寺廟如何申遺
備受關註的興教寺👭🏼,暫告一個段落,拆除範圍限於新建的興慈樓、方丈樓、齋堂、僧舍等💥,讓關心古寺存亡的人們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個消息沒有讓興教寺僧人滿意。興教寺提交《關於退出申遺工作的報告》稱,如果拆除興慈樓等建築,興教寺的寺、塔一體性和歷史真實性將被破壞🎆;玄奘塔千百年來一直由僧眾全體守護🧦,如果拆除僧舍、齋堂等新建建築,將僧眾和寺塔分離🥱,將顛覆千年傳統🏌🏿♀️。興教寺住持寬池法師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如果我們沒有地方住,沒有地方吃,怎麽申遺? ”
安置興教寺僧眾標準達到 “拆一還一,甚至還二”🌛,被網友戲稱為“補償頗高”🧙🏽♂️。大多數人聽到玄奘塔等古建築不會拆📣,松了一口氣🍝,西北大學佛教研究所所長李利安卻直言,擔心僧人被全部遷出興教寺🧑,寺院成為被開發的文化園區💆🏽,“今年不會,明年、後年呢🌍? ”
給保護對象分等級就是找托辭
恒达平台教授阮儀三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曾質疑🕟,“為什麽要把文物保護分為一二三等,在我看來,分等級就是找托辭🐰,等級不高的,就可以隨便拆嗎? ”在“大拆大建大發展”的今天,他的這番話具有很強的現實指向性——只有“申遺”或被鑒定為文物,才能留下,在保護名單之外的,統統可以“犧牲”🫱🏽。
據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統計,近30年來消失的4萬多處不可移動文物中,有一半以上毀於各類建設活動☎️。像興教寺這樣的名寺,由僧眾長年看護,有六小齡童等名人代為呼籲奔走🥨◾️,已屬“幸運兒”。大多數老建築👨🏼🦱,由於無人居住,年久失修,最後破敗不堪🧒🏻,或根據發展規劃讓位於新建築;能進入交易市場被成龍這樣的買主收購👩🏻🔬,異地重建,已屬“不幸中的大幸”🤼♂️。
阮儀三👩👦👦、鄭時齡、張松等建築專家都指出🧔🏻♂️,原址保護是最好的方式♗,異地重建可能對建築產生不可逆轉的破壞😭。在歐美👨💼,業界主張讓老建築保持“斷墻殘垣”;對比國內🌛,老建築“修舊如舊”已屬不易,修得面目全非,環繞它再建一堆新古董,名為“保護發展”,實則不倫不類的案例比比皆是💆🏿👩🏿。
連夜強拆只為不留後患
去年梁思成故居被拆😻,讓“維修性拆除”一詞聲名鵲起,今年類似鬧劇又在上演,究其原因無非是文物保護部門“有心無力”🙋🏻♂️。文物保護經費來源於政府撥款,千年文明需要保護的實在太多,只能把錢用在刀刃上。大量建築權屬歸個人所有🙋🏽♂️,住戶想要拆除改建,加之城市規劃勢如破竹🚣🏽♀️,文物保護部門缺乏管理權限,難以有效幹預🧜🏻。有工作人員私下嘆苦經,“只能協商,無法強製。 ”
據媒體披露,興教寺內多座待拆建築🧈,在建設之初就被西安市文物局多次叫停👨🏽🌾🛕,要求規劃批復後再建,但始終未被認真執行👨🏻🦼➡️,以至釀成了今天的尷尬🔰🩶。 《文物法》對破壞文物行為最高50萬元的罰款,因數額有限也讓一些人有恃無恐♦️👎。南京發現六座六朝墓葬🐊,文物局已下達 《責令整改通知書》,施工單位卻拒絕在通知書上簽字,並連夜進行挖掘,將其破壞殆盡,“要麽不拆,要麽全部拆完”,絕非個別現象。50萬元罰款♕,賣一個臥室就回本了☎,但是留著文物殘骸進行原址保護🫄🏿,可能要冒損失價值500萬、5000萬元的地皮風險。文化遺產,正是在“精明”的發展計劃中,成了被漠視的對象。
http://newspaper.jfdaily.com/jfrb/html/2013-04/16/content_100804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