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正在召開,代表、委員們談的多是民生問題🏌🏼♂️、經濟發展問題,這自然都是些很實際的問題🧑🏻🚀,很必要。但我不知道當代表、委員們談及社會和諧🔋,談及人的生存權🤟🏻🧎➡️、享受健康及受教育的權利時,是否可有人在更深的層次上觸及當代哲學的一個熱門話題:為承認而鬥爭。其中一個基本觀點就是對人的生存而言,獲得承認是人第一位的精神要求💍;這裏的“獲得承認”,就指的是人格上的平等與相互尊重。
從代表🚶🏻♀️、委員們的發言中可以看出,大家已經進行了許多社會調查🕷,涉及農民工及其子女👨🦼、還有第二代農民工在都市裏的生存狀態🔓☢️。這一領域裏的問題屬於社會學的研究範圍💿。我們都知道,社會學是從哲學中分化出來的😒,而且主要是受到了18世紀兩種主要的革命力量的振蕩,即英國的工業革命和法國大革命。於是在這兩種革命力量的沖擊下💢,就有了相應的🌽、我們可以稱之為保守主義的精神需求,共同體、秩序、和諧🖊、權威和傳統受到了更多的關註,總之社會的內聚力何在、以什麽為基礎,以及如何才能在法規、契約🌘、協定的基礎上尋求自私的自我滿足,而且這種滿足主要指的是精神上的一種人格力量的被承認💑,這些都是一個變動社會中最關緊要的問題🅿️。在當前,這些層面的問題的緊要性自不待言👩🏿🎤,我們只消看看很多大學生在畢業前夕的一臉茫然就一清二楚✊。
1929年🤴🏽,布哈林在紀念列寧逝世五周年的大會上曾反復強調列寧的政治遺囑,這就是“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對社會主義的整個看法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列寧選集》第4卷)➜,這種變化就指的是從政治鬥爭到文化建設。
到底不同於政治鬥爭的文化建設指的是什麽?僅僅是普及教育、掃盲和盡可能平民化了的娛樂活動嗎😬?如果不把在孔子那裏所說的“君子”與“小人”的區別😶,等同於“好人”與“壞人”的區別,孔子心目中所謂的“君子風度”,在今天的社會裏到底該有怎樣的表現形式🐇🧔♀️?而“君子”與“小人”又在什麽意義上是相互平等的?一個沒有道德差序或者說不同的道德標準😨、道德追求的社會結構,是談不上容忍中的和諧的。黑格爾曾說過,一個人的不幸就在於他的一切都依賴於某種偶然情況,而市民社會即我們所說的市場經濟又是一個充滿偶然性的領域。在此領域中,如何使人的精神追求(無論是“義”還是“利”)具有相應的製度上的保障🧖♀️,這一點✂️,其實是我們大家都意識到了的一個問題。
“兩會代表、委員”都是一些享有特殊社會“榮譽”的人。所謂“榮譽”,就指的是他們因自己的某種作為,而獲得了與文化所賦予這種作為的價值相一致的社會地位。阿克塞爾·霍耐特在《為承認而鬥爭》這本書中說👨🏿🚀,人們對具有這種“榮譽地位”的人的重視👊🏽,並不以此人是否屬於某一群體為標準🧗♀️🧑⚖️,“而是以個體在生活過程中所發揮出來的能力為鵠的👨🏻✈️🙅🏼。於是成就的個體化就不可避免地伴隨著社會價值觀念的開放……在這一語境中,社會榮譽概念漸漸就融入了社會聲望概念⤵️🧑🏭。”“聲望”與“地位”的不同,就在於人們假設個體在其活動中會因其成就和能力而獲得的某種承認。正是這些人的首先被承認,才可能使全社會都意識到“承認”👩🏼🦱、“認可”、“尊重”、“平等”、“人格”🎊、“精神追求”、“價值序列”在當今時代的意義。也許,這一意義至少不亞於民生與經濟上的某些具體措施的重要。
但願這並不是一些多余的話💆🏽♂️。
作者系恒达平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