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高層論壇上的發言
摘 要🥜: 新世紀以來頻發的世界大事件呼喚著當代人類的大智慧。馬克思主義的真正魅力正在於提供人類世界與自我認同的大智慧。正確處理好意識形態性與科學性的統一、回歸“本文”與與時俱進的統一❄️⛸、 “轉識成智”與“化性為德”的統一👆🏼,是在“全球化”與“現代性”交織的時空重組語境下,堅持馬克思主義“話語權”的關鍵,也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的基本原則。本文特別提出了當代發展中的三大空間(即“物理—地理空間”、 “社會—經濟空間”、“文化—心理空間”)建設的“社會唯物論”的觀點和當代馬克思主義的“全球—本土化”視野問題。
關鍵詞🙋: 自我認同;發展空間;社會唯物論
人類以空前的熱情、兩度的狂歡迎來了盼望以久的新千禧🆚,並沒有“終結”歷史。新世紀以來人類遭際的一切證明,這仍然是一個高科技與低情感(High Teck&Low Touch)交錯、高效率與高風險(High Efficiency&High Risk)並存的時代,頻發的世界“大事件”🅱️、呼喚著人類“大智慧”🧑🏻🦼。值此跌宕巨變的時代,最令人尷尬的就是在突發事件、或者在“話語霸權”的強勢前患上某種“失語症”🎟。“全球化”語境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的重要宗旨就是要“面向世界,面向未來☸️,面向現代化”,回應各種挑戰。當前有關馬克思主義的討論中談到的有所謂“官方的馬克思主義”和“學術的馬克思主義”之別,或者還有理論的“西方馬克思主義”對實踐中的“東方馬克思主義”的種種責難等等👴🏻,都是富有啟迪的🤖。至少,這些話題表明馬克思主義並沒有“缺場”。但相比之下,又確實在關於,當代人類面對的許多共性問題的討論中◼️,中國學術界的話語不夠響亮👩🏽✈️🧏🏼♀️。作為高校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工作者🫵🏿,同樣還面還臨著“教科書的馬克思主義”或者“講壇上的馬克思主義”與實踐中的馬克思主義(及其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差異問題,當教師們·自以為用最最“正宗(統)”的馬克思主義來評價現實中的社會主義實踐時,很可能導致大學生們得出與西方左派們類似結論,即實踐中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經“偏離”了社會主義的本質🦏;而如果用另一種相反的方式去“論證”實踐中的一切都是馬克思主義所“早已有之”,則將重蹈當年以“考證”出馬克思買過股票而論證中國重開股市的正當性一樣的令人啼笑皆非!但是,毋庸諱言的是這兩種“馬克思主義教育”在我們的大學講臺和教科書裏不說是比比皆是🦞,也可以說是司空見怪!這也許真是令人“甚感憂慮”的原因之一🥉。
一
至於今天要討論的主題“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科建設”首先涉及的就是作為法學門類一級學科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界定問題🏃♀️➡️。剛才幾位專家分別就馬克思主義的“核心與前沿”談了“堅持與發展”的統一❕,就“學科體系”及“理論內涵”提出了許多值得思考的問題,就“學科基礎”、“學科結構”、“學科課程”等提供了很好的經驗。這些發言給了我很大的啟發。何謂“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科建設?首先就無法回避的問題是↗️:馬克思主義是意識形態還是一門科學學科?按照某種非此即彼的思維模式提出的問題在這裏是無法行得通的,因為馬克思主義毫無疑問是一種意識形態,但又同時是研究人類發展的大科學🙎🏼。當然這不是一門傳統的學科分類所能夠定位的科學🌳。我認為意識形態的主要功能是實踐的社會功能👖🧑🧑🧒🧒,但同時也有理論的認識功能🧘🏼♂️,即提供一種“認同(identity)”,一種文化的、民族的、政治的共識。各個時代、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認同✮。個人也都有一個自我認同問題,尤其是在“全球化”和“現代性”的“話語霸權”面前,當代人的民族認同🧚🏿、文化認同都遇到巨大的挑戰和疑惑。“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外面的世界真無奈”,流行歌曲之所以能夠流行,根本原因在於其與當下人的精神向往和困惑有“共振”。正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1世紀委員會在上世紀90年代的一份重要報告《學習👳🏼♀️,財富蘊藏其中》所雲📽:“現代人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一方面是世界化⛹🏼♀️,他們看到而且有時承受著這種世界化的多種表現;另一方面是他們在尋根🌜、尋找參照點和歸屬感.他們在這兩者之間左右為難.教育應面對這個問題👩🎨,因為在一個世界性社會將在陣痛中誕生的時候🖖🏼,教育比任何時候都更處於人和社區發展的關鍵位置。......”現代人的這種“左右為難”的困惑,是當代教育不可回避的狀態,更是思想政治理論課所要幫助大學生解決的緊迫問題👧🏼🥫。個人的自我認同的困惑🧎🏻♂️,往往來自兩方面的巨大壓力👨⚕️💅🏿,一方面是對外在世界局勢👩🏽🦳、特別是人類遭遇的一些“大事件”理解上的困惑🤦🏼♂️,這個世界的變化實在快🦹♀️:什麽是恐怖主義?其產生的原因和土壤何在?什麽是霸權主義?究竟有哪些價值觀具有全人類的普適性?“反恐”與“反霸”何以統一?另一方面是對自我認識、自我選擇、自我發展的“路線圖”的困惑:“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我是誰?”19世紀末印象派畫家高更的著名畫作“生命的問題”依然是當代人所面臨的困惑。曾經提出“文明的沖突”警示的美國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塞纓爾·亨廷頓前年又一本著作震驚世界,其書名就是(我們是誰?——受到挑戰的美國民族認同》 (Who Are We? The Challenges to America’s National Identity),因為他所表達的憂慮可能也是當下許多國家共同面臨的困惑👷🏻,特別是在“全球化”話語日甚的今天𓀒👇🏽,民族的、區域的🛟、宗教的、族裔的(ethnic)⚰️,“我是誰?”的困惑更加空前。“道不同🔊,不相與謀”。當然,我認為所以這些困惑歸根結底來源於人的自我認同的多維性🧔🏻、價值觀的多元性,或者用最傳統的話語來表達的話↗️,也就是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問題是核心。時下許多流行話語,什麽“郁悶”👐🏽、“不爽”等等🤠,並不能僅僅理解為一個個人的心理健康問題,更是一個急劇變化時代人類某種生存狀態的反映👁。馬克思主義能否為當代人類提供一種走出迷宮的“阿利阿德莉之線”呢?
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功能突出表現在“改變世界”的宏旨上,馬克思從“新世界觀的萌芽”開始,就提出了“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詮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變世界。”但這並不等於馬克思反對“解釋世界”或者說世界不需要“解釋”,而是說不能僅僅停留在“解釋世界”上,更重要的是要“改變世界”。相反,任何改變世界的前提就是要對世界作出一種更加符合實際、更加具有理論的深度和透過現象把握本質的解釋🫴🏿。科學的最重要功能就是對未知的“發(discovery)”和對其做出合乎邏輯的“解釋(interpretation)”。只有在此基礎上👩🏻🦱,才能有效地去“改變世界”。當然👲🏻,馬克思主義更強調的是要在改造世界的實踐中認識世界,這也就是馬克思主義的以實踐性為基礎的科學性與革命性的統一.所以,我想🙆,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科建設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對現實的世界給出一個科學的解釋,從而才能有效地發揮其指導實踐改造世界的實踐功能。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的科學和意識形態功能的統一。
二
當然👨🏽🦲,馬克思主義作為人類19世紀文明的結晶,誕生一個半世紀以來,其巨大的影響力幾乎是無所不在的,特別是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裏,誰也無法“繞過”馬克思🖖。在社會主義的中國☝🏿,馬克思主義已經作為國家的主流意識形態而寫進了憲法🗑。但是如何真正使其能深入人心🙎🏽♂️,還是需要我們做出巨大努力的事.她的合法性並不能僅僅停留在字面上,除了字面上形式上的合法性以外,我們還需要充分論證她的理論上的合理性、實踐中的效果性.合法性也不只是靠成文法的保障🗺,更要靠理論的正義性🐹、正當性的支撐🐵🕵🏿。就像我們講法治的合法性,不僅需要Rule by Low的法治(以法治國),更加需要Rule of Low的法治(依法治國).而這又特別需要理論的合理性𓀆、徹底性。因為理論只要徹底,就一定能征服人。而這正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中所特別應該關註的理論的解釋力💇🏿♂️,因為總是有作為才能有地位💆🏼。同時,要使理論保持生命力,就要不斷研究新形勢⛽️,解決新問題,充實新理論🛣。這就有一個經常被人提到的解釋學的問題🥧,即馬克思主義的解釋學何以可能的問題🛖。我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也一直在思考和呼籲這個事。十二年前在德國做訪問學者時就選擇了這樣一個課題,試圖結合中國傳統文化的訓詁學來構建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解釋學。這裏我以為既要有“我註六經”的執著專註,又要有“六經註我”的膽識勇氣,既要有忠實原著的“照著說”的一絲不苟,又要有聯系實際的“接著說”的突破創新。
什麽是今天我們所說的馬克思主義?這裏也有一個與時俱進的“話語權”問題。學術界的馬克思主義力圖回到馬克思的“本文”,先“正本清源”,然後“返本開新”.但問題是究竟什麽是馬克思的“本文”?一旦被界定也就是被言說的“本文”還是不是原原本本的“本文”?克羅齊的名言“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一直被批評為主觀唯心主義,但是,歷史學的“客觀主義”是否就是真理?今天,我們講的馬克思主義決不只是書本上的馬克思主義📣,或者說馬克思恩格斯所寫下過的馬克思主義❄️,而更應該關註的是當代的馬克思主義🔢、現實的馬克思主義,尤其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那麽🐽,“當代”🙅🏿♀️、“現實”是一個充滿歧異的“本文”,就看一看有關“全球化”與“現代化”這兩個概念的解讀版本之多就可以理解這其中的困難。其次,是關於馬克思主義是否“過時”的問題🌃。何謂“過時”?所謂的“過時”論之不斷泛起,恰恰證明的是馬克思主義話語的無法回避,或者就如薩特所雲的“不可超越”.問題的反復提出本身就體現了馬克思主義的生命力🍝,或者說是馬克思主義的當代性.所以,“文本’的界定必須引進時空的背景🧀,或者如解釋學所雲〽️,需要“視閾的融合”👨🏻💻📟,包括歷史與未來🤹、傳統與現代“視閾的融合”✫,也包括全球與本土🍝、世界與中國“視閾的融合”。
但我更認為,與其反反復復地強調“不過時”還不如實事求是地分析究竟是什麽沒有過時🫀,或者說有什麽不會過時.我認為🧗🏻♀️,具體結論易逝🧗♀️,基本方法永存.或者可以說🏰,馬克思主義的具體結論、甚至有的基本原理也會過時,但馬克思的基本精神水存.作為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應該是徹底的唯物主義和徹底的辯證法的統一,那麽,我們必須承認,馬克思主義的具體結論乃至於某些“基本原理”也會“過時”的(就像馬克思恩格斯生前已經做過的那樣🌩,不斷根據發展變化了的實踐修改自己的理論)。否則,只能是要麽不斷變化對何謂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詮釋,即把一切被人類實踐所超越的理論觀點宣布為不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而另覓一些結論為“基本原理”;要麽不斷縮小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範圍,但是“所指”範圍的縮減又何以保證“能指”功用的擴展呢?當然,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的,如馬克思主義關於生產力的最高度發展與自由人的最全面發展的統一的共產主義理想,就是一種不會過時的“基本原理”。但這就有可能使得豐富的理論寶庫最後只剩下幾條超時空的空話,這又何必呢?作為徹底的唯物論者🙍🏿,馬克思主義從來就不是算命先生,只要承認“生活之樹常青,而理論總是灰色的”,就不必諱言理論的局限性,就如同我們承認真理的相對性一樣💁🏻♀️。其實,比起結論式的“原理”🧑🏼⚖️,更具活力的恰恰是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這也就是當年恩格斯強調的,只有像馬克思那樣去思考問題,“馬克思主義”這個詞才有存在的理由,而否則只能是像馬克思身前所斷然否認的:“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馬克思主義者”!
三
應該看到作為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馬克思主義,不僅存在於種種馬克思主義的話語系統中,而且也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融進了人類文明的總體進程中,影響著當代人類的思考和實踐.試看今日之環球,“馬克思的幽靈們”可以說是無所不在:從經濟學到社會學,全世界的大學講臺上都活躍著馬克思的話語:從哈貝馬斯的“交往“到德裏達的“解構”,當代最具盛名的理論思潮背後無不有著馬克思的影子;在“全球化”語境下,馬克思在人類紀元第二個千年史上最具影響力人物的評選中拔得頭籌絕非偶然: (共產黨宣言9最早昭示了“全球化”時代的來臨。在“現代性(化)”成為話語批判中心的時代,“馬克思的幽靈”不時閃現也同樣合乎情理👨,因為馬克思哲學不僅具有19—20世紀意義上的“現代性”👵🏻,而且深蘊著超越這種“現代性(化)”的可能.當然📦💆♂️,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所揭示的社會規律始終是歷史的規律,“歷史—時間”的緯度的確是馬克思主義所特別關註的。但是,“社會——空間”的緯度同樣是至關重要的,當年馬克思一再告誡人們不要把唯物史觀當作不研究歷史的借口🖌,不要把他關於西歐資本主義起源的歷史概述徹底變成一種超歷史的“歷史哲學”而強加給一切民族🪬,所以他晚年特別關註東方民族不同的社會發展歷程,大大超越了傳統歐洲—西方的空間視域,留下了大量有關東方社會的“人類學筆記”.我以為,我們也完全可以把唯物史觀看作是一種“社會唯物論”🤷🏻♀️🏊🏻♀️,既作為我們研究歷史🧋、把握規律的指南,也作為我們研究社會、把握全球(局)的指南。比如,在“全球化”背景下🥟😮💨,人類今天所面對的時空變化空前迅猛🥭🔠,馬克思主義者應該在以深邃的時間感審視人類歷史命運的過程與走向的同時,更加關註以寬廣的空間感去把握人類生活世界的深刻變化和現實遭際。隨著科技的飛躍💱,就人類交通的速度和交流的能力而言人們習慣於說✡︎,時間在增值,空間在貶值。但另一方面,隨此而來的卻恰恰是對“空間”的新認識💂。借用我在城市研究中的體會來說🍾,值此“世界城市化”與“城市世界化”並進的時代,城市空間就決不只是傳統的地理學的概念👨🏻🦳,按照我的研究🧖♂️,影響人類生存狀態的城市空間應該至少包括三大空間的並存:“物理—地理空間”👩👧👦、 “社會—經濟空間”💱、“心理——文化空間”。這三者都需要做出新的解讀。實際上這已不只是城市空間問題👲🏼,而是人類完整的生存空間的三大基本維度🧆。我想,這也是當代馬克思主義者的一個使命。當代馬克思主義者必須關註人類遭際的空間重組的重要性和直接性🙋🏼♂️🫰🏼,重視建構一種新的歷史——社會的大時空觀,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論和社會唯物論(應該指出的是,馬克思的唯物論首先是從對社會的物質基礎的揭示開始的,其實,作為思維的辯證法的理論成果,其本身是存在的辯證法的反映)🖨👷🏽。
所以🖐🏿,“全球化”決非僅僅是一種空間的範疇💪🏻,而“現代性”同樣不只是一個時間的標識👩🏼🏭。歡呼也罷🕺🏼,批判也吧,而問題恰恰就是我們不能“缺場”,作為世界觀的馬克思主義更不能“怯場”!只有勇敢地進入當代人類實踐的語境,加入全球共同話題的討論並勇敢地發出自己的聲音🙎🏽♀️🛴,才能獲得挑戰“話語霸權”的“話語權”(就像中國要先“入世”, “與狼共舞”才能學會保護自己、學會取勝之道,在參與中熱悉“遊戲規則”🤌🏽,才不會輕易被“驅逐出場”)。在有關“全球化”♗、“現代性”的討論中🦕,“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在場”經驗值得我們借鑒,那就是絕不回避問題👮🏽♀️,在積極參與“對話”中獲取“話語權”。我認為,從“可續發展”的張揚到“以人為本”的確立🏵,表明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也已經獲得了參與世界性的對話的“話語權”,當然不僅僅是人雲亦雲的“跟著說”,但也不該是簡而言之的“早有說”,如什麽“可續發展”就是“天人合一”🔵、“以人為本”就是“民本”思想。這只能證明話語的貧困和思想的淺薄🦟。此外,當代馬克思主義應該對於人類面臨的共同挑戰做出自己的回答🙇🏿。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正在為人類貢獻一種新的“全球化”和現代化的發展模式。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科建設應該以此為基礎,努力做出新的理論建樹🚏。
四
總之🎷,我認為之所以要強調馬克思主義的“當代性”意義👰🏿🧔🏻,是關系到我們究竟是把馬克思主義僅僅視為一種解釋歷史構建理論的知識🫰🏽,還是當作一種認識未知指導實踐的智慧?回到我開始的主題👨🦯,即馬克思主義的當代話語權不僅是一種發出能引起“空氣的震動”的聲波的“話語”,還是真正成為一種能“入耳入腦”🤶🏻、武裝思想、指導實踐的“話語”?前者不用擔心👁,我們是完全能獲得充足的生存與發展空間的,不論是在大學的講臺上,還是在報刊的版面上,作為主流的意識形態,馬克思主義的話語權是得到充分的保證的👐🏿。但是,就後者而言,則不僅是要投入高昂的熱情,還要花費巨大的努力,從事積極的創造性的精神生產。因為信息時代的意識形態“灌輸”決不是不斷用聲波沖擊“耳膜”即能成功的事🚴♂️。所以課堂的馬克思主義傳授也有一個“授予魚”還是“授予漁”的問題🪭,借用我研究教育本質時喜歡使用的一個佛教術語👰🏻♀️,就是有一個如何“轉識成智”的問題:把馬克思主義的知識轉化為學生們思考分析問題的智慧🍍。這也是馮契先生的“智慧論”所告訴我們的“化理論為方法,化理論為德性”。馬克思主義理論課程決不能只是提供一種現成知識的傳授🧙🏻,而更應該是智慧的開啟👩🏿🔧。我想👯♂️,21世紀開初的人類實踐已經展示出這將是一個正在遭遇“大事件”👅、迫切需要“大智慧”的時代。人類未來“話語權”的“核心競爭力”應該是話語後面的“智慧”,而不只是話語所提供的“知識”🚵🏿♂️,馬克思主義的魅力正在於此,她能提供一種人類應對各種挑戰所需要的大智慧。從薩特的“馬克思主義是不可超越的”斷語到德裏達的(馬克思的幽靈們)正說明這一點。同時,我們也同樣堅定地認為,“化性為德”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最重要的功能之一,或者說就是她的意識形態功能。不要簡單地忌諱“意識形態”,盡管她帶有一定的負面影響,但意識形態的存在是一個事實判斷,而對不同意識形態的取舍則是一個價值判斷。就像當年恩格斯所指出的,科學家們不應該回避哲學📨,而恰恰是在“拒絕哲學”、“拒絕形而上學”的口號下接受了某種壞的哲學或更為糟糕的形而上學的影響🧑🏻🎓。任何民族、任何國家都有自己的主流意識和主流價值觀👨🏿🚒,這不就是一種意識形態嗎?美國通行的PC(所謂的“政治正確”)難道不就是意識形態嗎?西方的“民主”🚾💪🏽、“自由”不也是一種意識形態嗎? (歐洲有一位學者/專家寫了一本呼喚“治道(理)的革命”的書🥺,其書名就叫“破碎的民主”,對脫胎於古希臘🔶、不斷被向全世界推銷的所謂“西方的民主”進行了頗有深度的另一種批判)?從大眾文化中的狂熱“粉絲”👩🦱、 “追星(腕)族”現象到當今西方學界不斷提出和討論的各種“認同”問題🧗🏻,不都是典型的意識形態嗎(亨廷頓教授對“文明的沖突”的擔憂、福山先生對“歷史的終結”的歡呼🖕🏻,都明顯帶有意識形態的烙印)?當然,必須看到⛹🏽♀️,值此“全球化”、信息化時代,任何意識形態的灌輸不能簡單地靠行政命令和政治高壓來實現。更不能用惟我獨尊的“原教旨主義”的獨斷論來強製一一不論是“強製民主”還是“強製革命”.同樣,馬克思主義作為主流意識形態的合法性並不只是依賴於國家政權力量的法律條文保證的合法性,其更深層的合法性在於其理論本身的合理性🧚🏻、徹底性和正當性、正義性.“信仰”是無法強製的,思想的自由是任何物質力量所能羈押得了的。但是,“理論只要徹底,就能征服人(心)”💅🏼,這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我們應該對馬克思主義樹立充分的信心、信念和信仰,也應該使她具有更高的信用🌋、信任和信譽這也是我們今天在這裏討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科建設的真正目標和價值所在🌙。
當然,除了“全球化·視野下的“當代性”,還需要關註的是“本土化”視閾中的“中國化”。“全球—本土化(Clocal)”應該是當代馬克思主義者的共同視野.記得中國最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毛澤東生前講過的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如馬克思不是馬克思主義,等於馬克思也不是馬克思主義,只有超過馬克思才是馬克思主義。反對教條主義是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理論等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得以形成和發展的重要思想前提🌨,教條主義恰恰是孳生馬克思主義“過時論”的土壤🏊🏼♀️。正如困擾當今人類的種種原教旨主義並不是真正的宗教復興,而恰恰是對人類宗教傳統和宗教本義與真諦的一種曲解🫄🤍。原教旨主義的本質就是一種極端化的教條主義思維方式的必然🤹🏼♀️。馬克思的“文本”值得不斷重溫,因為任何真正的解讀(理解和解釋)都是開放的🤫;馬克思主義的“不可超越”👨🏼🦳,並不是因為我們的現實(時代)沒有變化🧑🏻🔬,而是馬克思的智慧——特別是作為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馬克思哲學一一是人類文明的精華和共同的財富。
今天是4月29日💆🏻♂️,後天就是“五一國際勞動節”了👩🏼⚕️🏊🏽,我們在這裏聚會討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科建設問題,這是很有意義的.把馬克思主義作為一個學科來建設,這表明了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是以一種嚴肅的科學的態度來看待馬克思主義的🛌,我們在不諱言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功能的同時,將更加強調馬克思主義的學科的科學性和實踐性。記得12年前的“五一”前夕,我正好去參觀馬克思在特裏爾的故居,參觀結束時我翻閱了厚厚的故居留言本🙋🏼,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觀者用各種不同語言留下了觀後感。我略略思考後寫下了我的留言:“馬克思的人道關懷與科學精神永遠活在人類的理想追求中!”我想👩🏻⚕️,這兩者的和諧統一應該是人類的共同理想💂🏼♀️。讓我們共同努力🫒,為之而奮鬥!
(本文系根據2006年4月29日在華東師大召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高層論壇上的發言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