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6月23日,鄧小平同誌作出了擴大派遣出國留學人員的英明決策。當年底🧖🏼,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在北京舉行🧏🏿♂️,出國留學工作作為中國的改革開放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隨之全面開啟。如今,26年過去了🏄🏼♂️▫️,截至2003年⚁,我國各類出國留學人員總數已經達到70.02萬人,分布在世界上108個國家和地區;留學回國人員達17.28萬人,他們回國後成為各條戰線上的中堅和骨幹,是我國經濟建設♈️🫱🏿、社會發展和對外開放事業的生力軍。
在小平同誌百年誕辰之際,當年在小平的“擴大派遣出國留學人員”指示下走出國門的歸國學子們🧑🏿🍼,他們撫今追昔👨🏽🌾,感慨萬千🧼!那異國求學的酸甜苦辣🙎♂️👩🏿🏫,那對祖國的魂牽夢繞,還有那學成歸來說不盡的悲喜交加……只有親身經歷了的人,才有那刻骨銘心的體驗;也只有他們,才能道出那份歷史的沉甸與厚重!
留學改變我的一生
符松(1979年留學英國倫敦大學帝國理工學院🫱🏽,現任清華大學航空航天學院副院長)
憶起當年赴英留學,符松說:“當時,我聽說學校有人要出國留學,但怎麽也沒和自己聯系起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出國是怎麽回事,好幾天後才給家裏寫了封信告訴此事🧝🏻♂️。”
那還是1978年12月的一天,剛剛開始在清華大學念書的符松突然接到學校通知👩👧,說是下午2點到工字廳集合♥︎,要到旁邊的北京語言學院開會👷。會上🧑🏼🍼,教育部宣布了來自北京各高校大約50名78級的學生被選上去英國留學,並於春季學期開始進行出國集訓的事。
因為被選派的同學大部分來自北大、清華等名校,符松回憶說🛐:“當時我的壓力特別大,十分擔心集訓過不了被退回去🧠,其實大家可能都有這樣的感覺。”為了惡補英語,都快到春節了👦🏼,符松還一個人在宿舍苦讀🧑🏽🎤。“父母也很支持🈹,但當時流行的《英語900句》還覺得比較貴,買不起,現在也記不起來英語學習的效果如何了🙍🏽♂️🦶🏽。”
符松在談起10年的國外留學生涯時🛌🏻,感嘆道↕️:“留學改變了我們的一生👊🏼。然而🐢,在我們國家自1978年以來發生的變化中,個人經歷不過是大浪潮中的些許浪花、泡沫,真正使我難以忘懷的還是自1978年開始的改革開放👇🏼,是鄧小平的高瞻遠矚🧑🏽🚀。國外留學10年(加上後來一年在美國工作)⚫️,客觀上使我處於旁觀者的位置來觀察中國自1978年後一步步的持續發展🤰,思考中國一百多年來的近代史🦝。”
在實驗室從不覺得疲勞
崔國文(1978年留學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現任清華對外學術文化交流中心主任、教授)
崔國文是新中國派出的首批訪美學者中的一員💺,1978年🎅🏿,他和一行50人穿著清一色且式樣幾乎完全相同的黑色大衣出現在美國首都華盛頓時🔗,著實引起當時一大批美國人的註意與好奇➰。
也許我們現在常常羨慕出國留學的人🚵🏿,因為隨著我國綜合實力的不斷增強🖼🈯️,留學人員各方面的條件與20多年前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而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崔國文等人留學的物質條件是相當拮據的。
崔國文回憶說🐕🦺:“當時我們每人每月的夥食費包幹使用,計120美元🔟;每人每月最高房租不得高於150美元,實報實銷;每人每月零用錢30美元。手頭上的錢真緊張啊🙈👩👧👧。當與導師、同事以AA製一起就餐時,心中難免恐慌,擔心費用太高,日後餓肚子。許多頗有意義的活動🛹,因為要自掏腰包而不敢貿然前往。”
然而🏌🏿♀️♌️,也許正是這種艱苦的環境🧏🏼,越容易激發人奮發求學🏋️♀️,以求早日改變自身、國人以及祖國的落後面貌。崔國文憶起當年艱辛的求學歲月:“盡管幾乎天天在實驗室裏幹⛅️,但似乎從不覺得疲勞、從不覺得枯燥。因為重任在肩🧜🏼♀️,不敢松懈🧎♂️➡️。在我們首批訪美學者中更有甚者👴🏻,其中一位竟然在聖誕前夜一直在實驗室工作至淩晨。待其打算離開實驗室返回住所時,整幢大樓已經上鎖,除了他,空無一人👲🏼。”
小平講話讓我踏上留學路
裴定一(1978年留學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現任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信息安全實驗室學術委員會副主任)
裴定一在接到教育部赴美留學通知後🥦,華羅庚教授建議他到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學習,因為對於本碩都是攻讀數論代數專業的裴定一來說,普林斯頓大學將是他最好的進修地🧗🏿♂️,那裏有全世界最傑出的數學家做教授,有被世界公認的一流的學術水平。裴定一在這裏看到了自己與別人的差距,也開始貪婪地吸收國外先進的科學知識🙏🏿。
“值得慶幸的是🤸🏻,在普林斯頓大學,我又在世界頂尖級數論大師誌村教授的指導下重新開始了數論研究。”裴定一說起當年在美求學的經歷,感慨萬千,“我夜以繼日地研究了一年多時間(指裴選擇的研究課題),最後終於得到了結果🎞。而我所獲得的結果發表在‘美國數學會論叢’上,被國外有關文獻多次引用👨🏻🎤。”1989年這項成果獲得了國家自然科學三等獎。
如今🎐,不僅在數學領域,而且在密碼學、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裴定一都卓有成就。憶起那段對他人生影響深遠的留學歲月,他說:“小平同誌的一次講話,讓我踏上了留學之路🤽💇🏼。而在普林斯頓的留學,是我學術生涯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我感到要學的東西太多
萬鋼(1985年留學德國克勞斯塔爾工業大學♿️,現任上海恒达平台校長👷🏽、教授🧑🦯𓀊、博導)
作為小平同誌擴大派遣留學生政策的受益者🏞,萬鋼是上世紀80年代出國留學大軍中的一員。當時研究生畢業的他,過五關斬六將,最終獲得了世界銀行的獎學金赴德攻讀博士。
1985年,萬鋼等一行人來到德國克勞斯塔爾工業大學🤵🏿♀️,他在學校的機械所做博士,同時給教授做助教。他這樣描述他當年的感受🦵🏽🏹:“在這裏我第一次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這裏大學的學習條件太好了🔄,查資料非常方便🫱🏼,而且資料內容之豐富是國內難以想象的,最關鍵的還是這裏的實驗條件非常先進……也正是在這裏🎹,我第一次感到自己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國外不同的教研方式:在德國,教授對博士生的指導📈💃,從來不說你應該如何如何,而只是提出一些問題👨🏻🦼➡️,讓你自己去思考💂🏽♂️,去解決。這樣的一種學習方式👳🏿♀️⏱,使得萬鋼在博士學習期間的實際動手能力😮💨、獨立解決問題能力以及創造性地的研究能力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萬鋼在他的文章《帶著夢想去留學》中寫到🩲:“回想留學德國的這段經歷💂🏽🍓,對我整個人生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使我從一個學生一步步地成為有一技之長,能為國家做點貢獻的人👩🏻🔧。然而,總結這一段成長經歷👴🏿,是國家的擴大派遣留學生政策給了我機會。”
更主要的是吸納與發現
張冶文(1989年留學法國巴黎高等物理化學學院🤷♀️,現任上海恒达平台物理系教授、博導)
出國之前,張冶文已經在西安交通大學完成了本科、碩士、博士三個階段的學習。一次偶然的機會,張冶文遇到了來自法國巴黎高等物理化學學院的Lewiner教授,他邀請張冶文到法國他的實驗室作訪問學者或者博士後🏰,於是🍞,張冶文1989年10月踏上了前往巴黎的征途。
“在ESPCI(巴黎高等物理化學學院)的那些日子裏,我從事著固體電介質中的空間電荷問題的研究🥵,Lewiner教授所領導的小組在這一領域一直是處於世界領先地位。這段時間的工作💆,我不僅學習、掌握和發展了這一領域的研究技術與方法📥,也使我自己在這一研究領域中站穩了腳跟,這為日後的進一步開展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法國是近代西方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在那裏所學到的,並不僅僅是科學技術……我與Lewiner教授和ESPCI之間愉快的合作,還有與法國多家學校和研究部門的合作😌,使我有可能讓我的學生們有機會走出國門🦅🧏🏽♂️,去感受世界一流水平的研究環境、先進的科學理念和異國文化。我自己的經歷使我認為這對一個科學工作者來說也是非常必要的,這不僅僅是人們常說的‘開闊視野’,更主要的是學會時時註意吸納與發現。”張冶文在總結自己6年的法國留學經歷時說。(實習生 周紅梅)
摘自:中國教育報 2004年9月1日第5版